睡得正香時突然被這聲音驚醒, 沈栀有些反應不及。

門外的敲門聲急促,像是不給人反應的機會, 匆忙披了一件大衣, 沈栀光着腳就下地朝門口走去。

“外面一個人都沒了!你快出來看看啊!!!”

聽謝默凡跟催命一樣, 沈栀随口道:“來了來了你慌什麽大晚上的……”

手剛搭在門口, 她的動作忽然停滞。

“栀栀快開門啊!外面好黑!我一個人站在外面好可怕啊!”

只攏着一件大衣的沈栀光腳站在地上, 涼意順着腳底往上爬。

門口的敲門聲急促, 沈栀的手緩緩離開了門把。

“你害怕?”沈栀的聲音平穩沉靜,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能這麽冷靜,“這個點你跑出來, 還能發現別人都不見了,謝默凡, 你膽子漸長啊。”

急促的敲門聲戛然而止。

房間裏除了沈栀的呼吸聲,只剩下時鐘滴答滴答的動靜。

沈栀還是沒有開門, 她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,一邊說話一邊在五人臨時拉的微信群裏發話詢問其他人的情況。

“你是個什麽東西?趁我睡得迷迷糊糊時跑出來演戲,要不是你演得太垃圾我還真信了,不是我說, 你這演得也太沒水準了, 要不要我給你買本《演員的自我修養》你看看?”

微信群裏, 沈栀發了條信息:【要是有人敲門別開,誰都不行!】

“……你們這當鬼的也要有點追求是不是,不能老指望找那些腦子笨的騙,萬一碰着個智商在線的, 你說這多尴尬啊……”

沈栀兩頭忙着沒歇氣,還沒等到群裏有人回複她,就聽外面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指甲刮門聲,聽得沈栀滿身雞皮疙瘩。

謝默凡:【硯哥敲也不開?】

祁硯:【我在我自己房裏呢,你那是誰在敲門?】

謝默凡:【!!!!!!!!】

鐘陽軒:【我跟溪溪這邊也有人敲門,敲門的人說是小沈妹妹。】

見門口消停了,沈栀回複:

【外面情況有點不對,先看看再說。】

沈栀雖然很多事上都顯得比旁人魯莽,又不計後果,但大事上還是拎得清。

比如該莽的時候要莽,不該莽的時候可以先穩一手。

群裏的幾人也都被門口這東西吓到了,畢竟聲音太像,要不是沈栀提醒,哪怕心裏又懷疑,說不定也會想打開門看看。

就在五人這沉默的幾分鐘,每個人門口都傳來了拖拽什麽東西的聲音。

鐘陽軒:【外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拉什麽麻袋一樣。】

謝默凡:【這拉過去了有好幾趟吧,哪來這麽多麻袋?】

祁硯:【別想太多,說不定是屍體呢^^】

謝默凡:【…………】

沈栀貼門口聽了半天,不只有拖東西的動靜,還有緩慢沉重的腳步聲。

不知是不是錯覺,在遙遠的海浪聲中,這腳步聲裏面還混雜着滴水的聲響,好像有什麽濕噠噠的東西在水裏拖拽東西一樣。

謝默凡:【只只你別沖動啊,外面的那東西數量絕對不少,按我們的貢獻值來說,所匹配到的副本難度肯定是越來越大的。】

謝默凡:【游戲才剛開始,我們穩一點。】

沈栀在門口站累了,一邊回着消息一邊往床邊走。

打字打到一半,她擡頭一瞥,恰好看到一雙眼睛正隔着房間的圓形窗往裏看。

黑白分明的瞳仁死氣沉沉,瞪大了眼,緊緊盯着沈栀,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看了多久。

沈栀:……

謝默凡那邊半天等不到沈栀回複,急得不停發信息。

【千萬別沖動啊!】

【雙拳難敵四手!】

【亂拳打倒老師傅啊!】

祁硯已經躺會床上思考要不要睡個回籠覺了,見沈栀半天沒回消息,也琢磨着她是不是真頭這麽鐵,跑出去跟人硬剛。

恰好就在此時,沈栀回了消息。

沈栀:【我剛剛看有個人扒我窗戶邊看,扔了個拖鞋罵了他幾句,沒事,我穩得很。】

謝默凡:【……你确定那是……人?】

林溪茹看到沈栀的話,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。

“啊啊啊啊——!!!!!”

林溪茹的動靜吓得鐘陽軒差點把手機扔了。

“有鬼!!窗!!!有鬼在看!!!!”

果然,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待遇。

鐘陽軒到底是單槍匹馬還帶着個累贅走到現在的,見了這場景也只是吓了一跳。

好在那雙眼睛也只是一閃而過,安撫好林溪茹後,鐘陽軒大着膽子走向了窗邊,一眼望去漆黑一片,再沒看到什麽別的。

但鐘陽軒并沒有就此安心,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有點奇怪。

幾個小時後,窗外海平面亮起了第一縷曙光,蔚藍清澈的海面再度展現在視野中時,所有人都松了口氣。

這一夜,終于過去了。

“……親愛的,我餓了……”

鐘陽軒守着的這一夜,林溪茹倒是睡得很踏實,并且睡醒了就喊餓。

“我問問小沈妹妹,看能不能出去。”

一聽沈栀的名字,林溪茹的臉就垮了:“問她一個黃毛丫頭幹什麽,以前的游戲都是你說了算的,你才是最出風頭的大英雄呀。”

鐘陽軒真是有苦難說,他原本就不想參加這個游戲的,是林溪茹覺得刺激,喜歡他在游戲裏指揮別人掌控全局的感覺。

但走到現在,他也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吃力了。

別的不說,就說在想辦法活命的途中還要時不時安慰林溪茹這點,就是個很大的負擔。

“……什麽大英雄……在這種游戲裏,誰有本事聽誰的,活命比什麽都重要……”

林溪茹哼哼唧唧,不滿地嘀咕:“真沒出息,你看那些男主角,都是氣定神閑,無所不能的,你就不能大氣點嗎……”

那你就不能也争點氣嗎?

鐘陽軒把到嘴邊的這句話咽了回去,坐在床邊沉默地在群裏問:

【我們能出去了嗎?】

沈栀很快回複:【我剛出來,已經在外面了。】

鐘陽軒看了這話心裏五味雜陳。

要是林溪茹要有沈栀這半點膽量氣魄,他不知道輕松多少。

沈栀:【不過你們要有心裏準備,這外面很古怪。】

出來之後,鐘陽軒終于明白他之前覺得奇怪的地方在哪裏了。

船……不動了。

謝默凡出來的時候摸了摸欄杆,自言自語道:“……這船是不是比之前舊了一些啊……”

在他們出來之前,沈栀已經獨自将這一層的客房看遍了,除了他們之外,每一間客房的門都是敞開的,裏面什麽東西都在,就是人不見了。

“樓下一層也找過了。”祁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樓下上來,“都沒有人。”

太陽已經完全掙脫海平線,海面泛起金色的波瀾。

然而站在開闊明亮的甲板上,每個人心裏都壓着一層陰影。

林溪茹一聽沒人,立刻聯想到了昨晚敲門時,門外的那個“沈只只”說的話。

“……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那些鬼把人拖走的啊……”

鐘陽軒沉思:“昨天敲門的鬼雖然是別人僞裝的,但說的話或許是真的,我們聽到的動靜,有可能是那些鬼把其他人拖走的聲音。”

謝默凡也一陣後怕:“這麽說……如果我們昨天開了門,說不定也會被……”

林溪茹越聽越害怕,癟癟嘴,沖着鐘陽軒道:“親愛的我害怕。”

鐘陽軒剛想提議再擴大範圍把整個游輪找一遍,被林溪茹這不合時宜地要求打斷,他有些敷衍地說:“別害怕我在呢……我們要不然還是分散再找找,萬一還有幸存的人呢?”

其他人也都是這麽想的。

鑒于昨晚那個會模仿人說話的鬼,大家都不确定他是不是連容貌也能模仿,于是謝默凡說:

“我們定個暗號吧,免得我們當中混入了別的什麽東西。”

沈栀瞥了一眼林溪茹,靈光一閃:“好啊,那暗號就叫——你吃車厘子吐核嗎?”

謝默凡:……???

這種話裏夾帶的嘲諷之意,只有女孩能聽懂,直男聽了一頭霧水。

鐘陽軒還道:“吐核就是自己人,不吐就不是人。”

林溪茹瞪大了眼,氣得眼眶都紅了。

沈栀也沒想到鐘陽軒能冒出這麽一句,忍着笑:“行,就這麽定了。”

“那我們就……”

“鐘陽軒!!”林溪茹氣得要跳起來,“你還是不是我男朋友了啊!?”

鐘陽軒:??她又生什麽氣?我又做錯了什麽?我是不是又得哄她了???

看着鐘陽軒的滿腦袋直男問號,沈栀真是快憋不住了,林溪茹越想越氣,哭着轉頭就跑,鐘陽軒不明所以,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吓跑,兩邊為難地看了看。

祁硯:“沒事兒,那你們就去駕駛室那邊看看吧,我們分頭去其他地方。”

鐘陽軒萬分感謝:“兄弟謝了。”

看着那邊你追我趕的兩人,沈栀又是好笑又是頭大。

“談戀愛真麻煩,我以後一定不談戀愛。”

謝默凡:“……我還是搞不懂你怎麽這麽自然,就把自己代入了男朋友的角色。”

“閑話先到此為止吧。”祁硯指了指樓上和樓下,“頂層應該還有幾間高級客房和娛樂室,下面有餐廳、娛樂設施和廚房,我們怎麽分配人手?”

既要盡可能安全,還要有效率,當然是三人分成兩組來得高效一些。

關鍵是怎麽分。

謝默凡一咬牙:“我……那我就一個人去樓上……”

沈栀驚訝:“你敢一個人?”

“大……大白天的,我有什麽不敢的……”謝默凡給自己打氣,“……反正我從小見鬼到大,我總、總不能怕鬼怕一輩子……”

他這輩子就是招鬼的命格,想擺脫是不可能的了。

但是怕一輩子終究不是個事,這也是他為什麽想參加這個游戲的原因。

要麽克服恐懼,要麽擔驚受怕一輩子。

謝默凡不想永遠當個怕鬼的孬種。

沈栀似乎也隐隐猜到了謝默凡的想法,畢竟兩人也算半個青梅竹馬,平心而論,怕鬼這件事還真不能算謝默凡慫,大部分人不怕,一是沒見過,二是根本不相信有鬼。

但對于謝默凡而言,鬼不是個遙不可及的東西,而是個确确實實能危及生命,無處不在的威脅。

但沈栀想了想,還是說:“你這次還是跟着祁硯一起吧,倒不是怕不怕,你一個人碰上了鬼,容易有危險。”

謝默凡手中持有的道具有兩樣,是在他參與的第二場游戲裏獲得的,聽他描述都不是特別有攻擊性。

謝默凡還在猶豫,祁硯卻先勾着他的脖子邁動腳步。

“行了行了,就這麽辦,我肚子早就餓了,我們先去廚房看看,找找吃的,待會兒給你也帶點……”

三人分頭行動,沈栀順着樓梯登上了游輪的頂層。

這一層住着的應該是這一對未婚夫妻的近親親屬之類的,房間要比樓下的普通客房更豪華寬敞。

沈栀一間間推開找了,大部分的門也都是敞開的,空無一人。

她原本都不抱希望,準備下去找祁硯他們會合了,忽然發現了一間關着的房門。

門鎖得很緊。

“……有人在嗎?”沈栀敲了敲門,“我叫沈只只,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,我不是什麽壞人,昨天晚上也有人敲你的門對吧?我跟他不是一夥的,如果有人的話能開開門嗎?現在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不見了,我們出來可以一起商量一下對策……”

敲了半天,沈栀都在想幹脆直接破門而入算了的時候,門內傳來了開鎖的聲音。

隔着防盜鏈,裏面的人小聲問道:

“……你怎麽證明……你是人,不是鬼?”

沈栀一愣,聽聲音像是岑月溶。

“是岑姐姐吧?你應該見過我的。”沈栀努力讓自己顯得更有親和力,“我沒辦法證明我不是鬼,不過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吧?你要是害怕的話,那你想讓我怎麽做?”

這個岑月溶能在昨晚的情況下活下來,應該是一個關鍵人物。

想要通關,肯定需要她的幫助。

岑月溶盯着沈栀看了許久,才終于下定決心,打開了門。

“……你真的是人啊……”比起初見時容光煥發的模樣,此時的岑月溶顯得格外憔悴,“……昨天晚上,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?”

沈栀看她這精神狀态,正猶豫着要不要跟她一口氣講明白。

忽然,她的目光定在了房間的窗簾處。

“……沈、沈只只……?”

岑月溶不解地望着突然沖入房內的沈栀,而沈栀走到窗簾前,停下了腳步。

比起普通客房的小圓窗,岑月溶房間的這扇落地窗顯然更大。

“岑姐姐,你昨晚拉過窗簾嗎?”

岑月溶一愣:“沒、沒有啊……”

還好沒有。

沈栀忽然一下将窗簾拉開,伴随着盈滿整個房間的陽光,更加觸目驚心的是玻璃上那一片滿滿的、血紅的字——

【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!!!】

【渣男賤女!奸夫淫/婦!】

【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】

鮮紅的字寫到最後,反而是底下最小的一句令人毛骨悚然。

【你應該慶幸你沒有拉開窗簾,2天後見】

岑月溶看到這一幕,終于控制不住地驚聲尖叫起來。

謝默凡在員工用房裏找到了幾個背包。

“剛剛找到的手電筒和刀具,先放包裏,待會兒再給他們。”

謝默凡跟個倉鼠一樣,四處搜撿東西往背包裏放,自己的包放不下了,又裝滿了一個給祁硯背。

祁硯才懶得背這麽重的東西,打定主意待會兒見到鐘陽軒就扔給他。

“……昨天在酒吧的時候,鐘陽軒跟你們說了什麽,你們聽得那麽認真?”

謝默凡忙着清點廚房剩餘食材,頭也不擡地答:“就說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游戲規則,忘跟你說了……”

随後謝默凡就把鐘陽軒說的跟祁硯複述了一遍。

聽到塔頂鬼見愁的時候,祁硯愣了愣。

“……他怎麽這麽了解?”

“說是他那個引導者是鬼見愁的粉絲,每次帶新人都要講一遍鬼見愁有多牛逼,尤其是那個已經挂掉的首領,說是當年帶領鬼見愁的時候,特別風光,簡直是每個男人憧憬的巅峰……”

祁硯彎了彎嘴角:“有多風光?”

他把玩着手裏的一把廚房順來的斬刀,沉重冰涼的刀身折射着一點寒光,映進他帶笑的眼眸,也是冷冰冰的。

“再風光還不是沒命了。”

“……話也不能這麽說……”謝默凡拿袋子裝了不少昨晚剩在廚房的糕點,起身走向倉庫,“……人都有一死,要是一輩子窩囊,活再久只是個老不死的窩囊廢,還不如牛逼的挂了,成為別人口中的傳奇……”

謝默凡的話戛然而止,他再試了試,發現門還是紋絲不動。

“硯哥,這門打不開。”

外面沒有鎖眼,自然是從裏面堵上了。

想了想昨晚的情況,祁硯收起斬刀,重重拍了拍門,大喊:“裏面有人沒!有人吱個聲!不說話我從外面堵死了啊!”

謝默凡:“……我聽着怎麽這麽像栀栀的語氣呢?”

聽祁硯這麽說了,裏面才有了動靜。

“你……你是人是鬼?”

祁硯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:“裏面兩個人,一男一女,男的應該是徐光延,女的不是岑月溶。”

“是人。”祁硯沒耐心跟他廢話,“愛信不信,你開不開?”

裏面又靜了半天,估計是兩個人在商量什麽。

等了兩三分鐘,門終于打開了。

從裏面走出的徐光延神情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襟,跟在他身後的女孩穿着服務生的衣服,畏手畏腳地,有些心虛的樣子,是不是真的服務生還兩說。

“你們是什麽人?昨晚外面是什麽動靜?”徐光延倒先質問祁硯他們。

謝默凡解釋:“我們是岑小姐請來的客人,昨天外面有人僞裝成我們熟悉的人敲門,那些開了門的人都不見了。”

徐光延明顯愣住了,他身後的女孩驚呼:“真是鬧鬼啊!”

“……昨晚我們聽到外面一直有拖拽東西的聲音……原本以為是工作人員……”

祁硯意味深長地看着兩人:“昨晚?這麽說你們昨晚就一直在這裏面?”

徐光延回過神來,故意轉移話題:“月溶呢??開門的人不見了,月溶去哪裏了?”

祁硯笑意冷淡:“頂層有我們的其他人去找了,不過昨晚你這個未婚夫沒回來,岑小姐獨自待在房間裏,中了招也不奇怪。”

聽了這話,徐光延神色焦急,也不管身後的女孩,急匆匆就要往外走,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。

“……外面現在應該不鬧鬼了吧?”

謝默凡這種好脾氣的人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:“天已經亮了。”

徐光延松了口氣,又擺出一副急切擔憂的模樣大步走了出去。

“真是渣男。”謝默凡嘟囔了一句。

訂婚宴的晚上抛下未婚妻跟別的女人厮混,還是在同一艘船上。

看徐光延這若無其事的模樣,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
瞥了眼濃妝豔抹的女孩,謝默凡在群裏跟沈栀打了個招呼。

【徐光延過來找岑月溶了,你那邊找到她了嗎?】

沈栀:【找到了,不過被吓得夠嗆,我跟她在甲板上。】

想了想,謝默凡還是把他們這邊的情況跟沈栀講了。

【找人順便捉了個奸,岑小姐也是夠倒黴的,倒插門還敢明目張膽的劈腿】

原本也只是看不順眼随口抱怨而已,謝默凡也沒想達到什麽效果。

誰知道沈栀知道了以後,卻真有點替岑月溶打抱不平。

這麽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,除了眼有點瞎之外,脾氣修養都挺好,剛剛都吓成那樣了,出來見沈栀比她小多了,還一邊哭着一邊問沈栀害不害怕。

人家這出身,找了徐光延這麽一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家夥,不好好寵着未婚妻乖乖當個軟飯男,居然還劈腿。

真是蹬鼻子上臉到了一種境界啊。

“月溶!月溶你沒事啊……”

沈栀聽到聲音回頭一看,果然是一夜未歸的徐光延舔着臉跑了過來,臉上還擺着一副憂心忡忡的嘴臉,要不是謝默凡跟她說了,她還真沒發想象幾分鐘前他跟別的女人待在一起。

這演技,他改行當男演員也能在娛樂圈混出一片天啊。

沈栀感慨着緩緩起身,将一臉驚喜的岑月溶按了回去,走向了徐光延。

“……太好了,月溶你可真是擔心死……哎呦——!”

小跑着過來的徐光延,還沒來得及用他俊美的容貌展開一個夾雜着擔憂與欣喜的笑容,就結結實實被沈栀的一拳砸了個猝不及防。

“只、只只?”

岑月溶沒回過神,愣在當場。

沈栀氣定神閑地解釋:

“哦,我看他這模樣人不人鬼不鬼的,我先來一拳确認一下。”

岑月溶:……???

作者有話要說: 栀總僅代表自己,揍自己看不慣的人,讓自己開心就好哈哈

感謝 陳九 北檸 sheeta是仙女 的地雷~啾咪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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